Netscreen的岁月 之二 Egis Communication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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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多久,几个创始人决定租一个办公室。地点就选在Sunnyvale Downtown的一个台湾人拥有的商务楼里。

房间很小,大概和一个宾馆的标间差不多。空调还是窗式的,晚上和周末都不开。我们每个人都有工作,只能下班后过来,常常一干就是到晚上十一二点。邓锋先向代理商借了一块MIPS CPU的开发板,柯严做软件。

柯严是John Hopkins的高材生,相貌堂堂,出身高知家庭,比较文雅。第一次见面,我问他准备用什么操作系统。那时Linux还不出名,流行的是Wind River的VxWorks, 号称实时操作系统。他很轻松地告诉我,准备自己搞一个,”OS很简单,我读研究生时就写过一个”。这个有点草率的决定,为后来无数的麻烦埋下了伏笔,那是后话。

有一天,他们两个都来的比较晚,原来是参加一个朋友的庆功宴去了。那个朋友刚把公司卖了。“立马两个Million进口袋了”, 柯严一脸羡慕的样子说,还做了做往口袋放钱的动作。

这几个创始人刚起步的时候,其实并没有远大的理想。大家盼望的仅仅是财务独立而已。我们周末午餐,经常去旁边的“台湾小调”,实际上是一个很小的餐馆,只有五六张桌子,而且有趣的是,要先买饭票。在去台湾小调的路上,大家也会聊聊自己的梦想。那时邓锋的理想就是搞一辆Lexus的LS400轿车,用邓锋的话来讲,“那车既豪华又低调,不像宝马那么骚包”。特别要提到的是,邓锋那时开的是一辆破旧的花冠。多年以后,他始终没有兑现当年的理想,而是买了一台比宝马还骚包的Mercedes SL500白色敞篷。

公司准备要融资了,先得取个名,用的是Egis Communications。“Egis是希腊神话中宙斯的盾”,邓锋这样解释说。

我至今还保留有当时的商业计划书,号称要做基于ASIC的防火墙。其实邓锋整天忙于做板子,那时Gong也不来了,大家都明白,芯片开始只是个噱头,所以邓锋的重心都在第一块电路板的设计上了。

不管怎样,还是得有颗芯片的样子,那就来颗FPGA。邓锋请来一对朋友夫妻帮忙,算是合同工Contractor, 写FPGA代码。据说他们俩专门接这类活,现钱赚了不少。不过几年后回想起来,一定肠子都悔青了。

板子回来的第一次上电,就通了。只不过两个独立的DRAM bank, 只有一个工作。也管不得那么多,Charles搞来几个黑色铝合金的壳,算是外壳。

这时候,谢青又领了另外一个人过来。他乍一看像中国人,其实是白人,叫Richard Hanke, 性情很温和。原来他的太太和谢青的太太是同事,都是台湾人,他过来负责Marketing。

时间一晃几个月过去了,邓锋他们几个决定从原来的公司辞职,全力投入到Egis里来。邓锋和我谈起来办H1的事情。 我有点犹豫,公司还没有人投资,就靠三个创始人每人5万美元的启动资金,一旦失业了,连在美合法居留都是问题;当时邓锋也觉得我全职过来风险太大,因此劝我办个Part time的H1工作许可。不过在加入以后,要干两份工作,每天晚上加班,晚上睡不好觉,人也有点疲了,就提出干脆回去休息一段再说。邓锋挽留再三,还提出加股票,但看我比较坚决,就算了。

两个月后,又在停车场里遇到邓锋,他很热情地邀请我回去看看。说已经搬到Santa Clara的Great America附近。这时,公司已经从几个台湾人那里拿到了第一笔100万美元的天使投资,改名叫Netscreen。邓锋后来告诉我这也是他取的名字,因为投资人觉得Egis比较拗口。

台湾人的资金进来以后,管理格局也有变化。之前哥仨个是这么分赃的,邓锋任CEO,谢青当CFO,柯严做CTO。不过投资人觉得谢青做CEO比较合适,但是三个人的职务没有明确,最后的名片上印的是Principle,有点象美国中小学校长的职务 : )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- 版权所有 Hillstone 老童 欢迎转载  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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雁过留声

“Netscreen的岁月 之二 Egis Communications”有33个回复

  1. 小破孩 于 2011-09-02 7:15 上午

    沙发顶一个

  2. kernelchina 于 2011-09-02 7:30 上午

    显然hillstone的起步比netscreen好很多了,只是不知道未来的发展如何。美国和中国的发展环境对这两家公司各有什么影响,期待童总的评论。

  3. spike 于 2011-09-02 9:07 上午

    这样子讲故事更能符合首席那个湘军的理论,出来混的开始都不会想太多,能财政独立就行

  4. 理客 于 2011-09-02 9:19 上午

    现在的安全市场形势太复杂了,如春秋战国,再出一个安全公司不难,但再出一个NS比当时要难多了,邓峰转作风投是非常明智的
    当初NS抓住了防火墙硬件性能和IP网络性能严重不匹配的主要矛盾做ASIC防火墙,倾力一注,一举成功,现在,安全的主要矛盾是什么?似乎不是芯片,芯片开始同质,芯片同质后,硬件架构也很难有大的创新,所以彩头应该在软件上,从OS系统优化,如panabit,到深度业务识别,也许openflow+ATCA的软硬件平台公司可以?这样openflow也找到了自己的定位,不是要替代现在的路由器,而是和现在的IP网络完美配合,也许panabit+openflow+ATCA,做一家统一平台公司会不错

  5. westermann 于 2011-09-02 12:26 下午

    首席就是西南联大?

  6. 素里太守 于 2011-09-02 1:57 下午

    To 5楼,
    俺的答案是3个字母。
    Y
    E
    S

  7. Hillstone老童 于 2011-09-02 2:57 下午

    回2楼kernalchina:
    中国和美国的差距还是蛮大的,你可以在后续的文中找到我的看法。

    回4楼理客:
    工程师比较喜欢看自己能做什么,而真正的问题是市场或者客户需要什么。要看你是否能找到这个需求,当年google创业的时候,搜索引擎满地都是;苹果开始做手机的时候,手机已经烂到家了。这些都是经典的红海案例。

    下周末去硅谷出差,期望和Netscreen的老朋友们聚聚,再挖些猛料奉献给大家。

  8. 理客 于 2011-09-02 3:59 下午

    老童总不愧行走江湖多年,一眼就看出我的评论只是出于一个普通技术工程师的简单视角,而实际市场远比简单的评论复杂得多,按说不是我可以妄评的。
    蓝海和红海的边界在哪里?在一堆烂MP3里apple做了ipod,是蓝海红海?在一直不愠不火的智能手机里出了iphone,蓝海红海?在NC和tablelet的失败后做ipad,又是蓝海红海?Google在yahoo等的分类搜索里做自动搜索是蓝海红海?在iphone和WM里走类似IBM/MS的PC路的android是蓝海红海?在Google搜索的大海里facebook又做SNS搜索是蓝海红海?在blog里出twitter,是蓝海红海?搅乱本来无事的杀毒软件市场里免费杀毒360是蓝海红海?其实蓝海红海本无界,看在谁手里玩,或者说,有一种蓝海是从红海里创造出来的,但无论如何,这种蓝海虽然和红海在一个市场,但是创造了和原来红海的完全不同的产业链,它改变的游戏规则并为自己掌控,如果按照佛教理论,蓝海即红海,红海也是蓝海,运用之妙,存乎一心。另外百度和QQ是否蓝海,就比较中国特色的另类了,至于MS的bing,则是典型的红海,所以bing很难很难,也就是MS靠一直的高额垄断利润财大气粗能输得起血

  9. 理客 于 2011-09-02 4:09 下午

    说到安全市场,大家都想在纷繁芜杂,杀得血红的红海里找一小片自己的green field:蓝海,不容易难,但还是有相当一些安全厂商找到了一些,比如山石,很敬佩。但是都很难做太大,好像一做大,在拥挤的海洋里就很容易碰到别人的蓝海,于是就有点不好玩了,蓝海碰撞的结果就是蓝海被染成红海,所以在安全市场里要再造当今的NS,不能说不可能,但很难很难,过了秦朝,就难再有始皇。

  10. 理客 于 2011-09-02 4:27 下午

    说到安全技术和产品能在做什么?
    1、用户和业务应用的识别能力和识别后的控制能力
    2、性能
    3、成本
    按照强盗分金币的假设前提:大家的智商是在一个水平的,那么这种情况下,大家做出同一类型和级别的的安全产品,在这三个方面会有多大差别?在这三个方面的innovation能创造出多大的蓝海?

    从另外一个方向,客户的方向看,客户能否说清楚他们要的东西应该做成什么样子才是他们最喜欢的?Jobs的apple理论如newton的apple重力,他颠覆了传统的产品设计理念:客户知道要什么,当他们使用的时候也能评价,但是当你没有把产品给他们用的时候,他们不知道做成什么样才是他们最需要的。这种理论,在消费电子里被Jobs发挥到了极致,是不是也可以在系统设备里适当用一下?比如NGFW这个概念,客户知道做成样子是他们最喜欢的吗?也许从这个角度去考虑产品的设计,能把蓝海做的更大一点。
    客户需求引导技术,但Jobs引导了客户
    其实我不懂安全,饭后乱评,不当之处,还请童总和各位江湖大侠海量

  11. Digiwolf 于 2011-09-02 4:38 下午

    文中提到没来的Gong是PAN创始人之一的Gong吗?

  12. westermann 于 2011-09-02 5:05 下午

    首席和西南联大的文风完全不一样啊

  13. doom 于 2011-09-02 5:11 下午

    以前看doom启示录的时候浑身热血沸腾,很想自己出来搞搞,不过再看那看现实环境,发现好难啊,找个志同道合的人都难,人30岁后做啥呢?

  14. willchen 于 2011-09-02 10:36 下午

    顶理客

  15. Hillstone老童 于 2011-09-04 5:37 上午

    理客老弟很用心,我有一个观察,不知是否对,和你探讨:

    你看成大业者,要么大学辍学,要么工作过一段时间才创业,为什么?

    因为我们在大学里,受到的最多的培训是逻辑性思维。这对成为技术专才很有用,但是去创业,基本上算脑残。尤其清华毕业生为甚。。。呵呵

    中小学,学了点逻辑,但是天性还在,因此有生活的观察力和直觉;大学刚毕业,基本上被训练成逻辑机器;再做研究或者其他工作,接触社会或者实践多了,逐渐恢复观察,归纳,聆听的能力,才能有所成就。

    真正的创造,来自于归纳,而不是推理。偏偏我们大家最擅长的就是推理,干什么事都用固有思维去算一番,却缺乏勇气,抛开一切预设,用开放的心态去聆听,总结。

    我看我自己也是如此,发此感嘅,与你切磋,也不见得对,见笑了。

  16. aguai 于 2011-09-04 5:38 上午

    看了老童的故事,再看理客的发言,才发觉自己是那么的短浅,自己居然还是做安全的。汗颜啊。期待老童的猛料。

  17. tom 于 2011-09-04 5:53 上午

    首席真是西南联大么?

  18. Hillstone老童 于 2011-09-04 5:59 上午

    呵呵,等首席出场的时候你就知道西南联大的来历了。

  19. 理客 于 2011-09-04 6:19 上午

    经过江湖风雨成器的童总,也包括所有老板,都非远比我们下推理书房棋的可比,书生意气挥斥方遒不难,可真的上天揽月下下海捉鳖就不是谁都能玩的了。
    童总所言即是,成功者的秘密总在智叟和富僧的丰富的理论经验之外,我只是眼高手低的草根评客,这里的有志青年如果要学习,一定要向童总、首席等等很多真正的江湖大家请教,莫看我,或者用我做反面教材,我也深以为幸

  20. Hillstone老童 于 2011-09-04 6:20 上午

    To 16 aguai: 你们做得不错,不必过于自抑。当年Netscreen也走过不少弯路,只不过现在大家把他神话了。我写这篇回忆录一方面是和当年的老战友一起回忆之用;另一方面也是给各位同行鼓励,大家一起为中国的产业创新添砖加瓦,真正做到中国设计,中国研发。

  21. 胡不才 于 2011-09-04 5:21 下午

    请老童也深入讲一讲当时的情况,NSCN的成功是否时机很关键,当时没有人做硬件防火墙吗?当你们做起来之后没有人梦醒而加入竞争吗?就好比当年的Netscape,微软发现了就给扑灭了。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,NSCN的成功在于防火墙性能做到了No.1。那是不是可以归纳出,成功在于专注和出色,专注是因,出色是果,而且这个出色不能是No.3, NO.2,一定要是No.1?

  22. Hillstone老童 于 2011-09-04 5:38 下午

    呵呵,这个话题太大,等我发完所有文章后,咱们再总结,好不好?

  23. aguai 于 2011-09-04 11:24 下午

    很希望能看到更多这样的回忆录,有前车之鉴,多总结,多学习应该能少走很多弯路,这个取决于谁看了。中国设计,中国研发,说倒容易,做可不那么简单啊,虽然这是我们的梦想。然而像我们这样整个公司全部心血都倾注于做WAF,现在这个产品犹如雨后春笋般的O的O,弄开源的搞的搞。在国内最产品还是要跟着国情走,跟着党走,我想我现在应该是跟着老毛走了,自力更生,艰苦奋斗去了。

  24. 聆风 于 2011-09-05 1:45 上午

    我觉得第一个把100w美金扔过去的几个台湾人很有魄力呀。估计以后这几个没少失眠过
    尤其在产品还不是很成熟的时候。当然也跟几个大大地忽悠(忽悠在此是褒义词)功力有关

  25. bingo 于 2011-09-05 3:39 上午

    西南联大的那个连载写的很不错,为啥突然就不连载了呢?

  26. 老韩 于 2011-09-05 5:15 上午

    8楼理客说得太好了。太好了。

  27. 老实说 于 2011-09-05 8:58 上午

    猜一下,那对做fpga的是不是yang,台湾投资者好像是taiping,gong后来到了国内大学做教授,不知道我猜对几个

  28. billy 于 2011-09-05 4:17 下午

    首席=西南联大…这是毫无疑问的了…

  29. 井底望天 于 2011-09-22 7:45 下午

    老童因此损失不是股票。后来邓峰成天拿这个开涮老童。看来只有把山石做好,才有机会扳平了。

    对了,老童要是在硅谷开分公司,我去给你打工。

  30. 陈怀临 于 2011-09-22 8:10 下午

    NetScreen出人才呀。井底望天这种在中国政坛上有影响力的人物也都弯曲评论了。井底望天,你能否为弯曲评论把国际事务这方面打开呀!我跪求了。另外,弯曲评论右派比较多,你略微照顾一下口味。。。

  31. 井底望天 于 2011-09-22 8:36 下午

    怀临,

    看我的博客。推weConnect的文章,出来了,影响还不错。

  32. tom 于 2011-09-22 9:44 下午

    netscreen就是网安界的黄埔,培养了大把的高端人才

  33. 理客 于 2011-09-23 7:13 上午

    伟大的公司不仅要有好业绩,还要能育好人,如人要立言立行立德